【绿锤】THOR HOM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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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我也不是很明白博士和绿胖是怎么达成共识的
飞船停靠在新阿斯加德的码头，火箭已经提前回到飞船，他们约定半个小时后在那里回合。
索尔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，他从仓库里拽出一个纸箱子。雷霆之神略显骄傲地称它为宝藏箱，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玩意，班纳细数着箱子里的物件：唱片，光碟，红白机，恐龙玩偶……
“这些都是中庭最有意思的宝物。”索尔走到箱子前，郑重地将游戏手柄放进去。
他不解地问：“索尔……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如果我回不来，”索尔咧开嘴笑了笑，“克罗格将会成为这些宝物的第一继承人。”
索尔几乎要把整个脑袋都埋进箱子里。班纳就站在一旁，看着他的好友在屋子里东挑西拣。
他的头发又长回来了。他想，或许比原来还要更长些。
接着班纳忽然意识到，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。他想说些什么，在这个不合适的时机叙叙旧，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只好抿着嘴唇呆呆地站着。
在他犹豫的时候，索尔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——
“你刚刚说，我们可以回到过去……逆转一切？”
班纳点点头，“对，逆转一切。”
“回到什么时候都可以？”
“理论上来说，是的。但我们所拥有的皮姆粒子有限，也就是说，我们需要商量并选出成功率最高的几个时间点……”
班纳悄悄地瞄了一眼索尔，十分确认他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后半句话。他暗自叹了口气。
“索尔。”
对方抬起头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，“什么？”
他伸出手，用大拇指轻轻摁住索尔的眼窝，拭去那里残余的湿热。
索尔皱起眉头，“喔，放开手，大块头。”
“嘿别动，我在帮你挤眼屎，好吗？”班纳承认自己有点享受对方脸颊毛茸茸的触感，他温和地说：“你真该去洗把脸。”
“眼屎我不知道，但我的眼珠就快要被你挤爆了。”
索尔从衣柜里扯出一件米白色衬衣，然后吃力地把衣服套在身上。他默默地帮索尔把衣服往下拽，好让他的左胳膊找到正确的出口。
“谢谢，伙计。”
谈话时，班纳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瞥向好友的肚腩。他的下腹高高隆起，像一个突兀的肿块，老天，它太大了。班纳不无担忧地想，这得需要多少车啤酒，才能让他的健美朋友肿胀成这副模样？
他下意识想去触摸那滚圆的肚子。
索尔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。
他真诚地说道：“过度酗酒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是对人类的身体不好，”神明嗤笑一声，引得下巴上茂密的胡须也跟着颤动起来，“我好的不得了。”
你看起来糟糕透了。班纳小声地回应。
索尔终于整理好了他的宝藏箱。他突然收敛起那张生硬的笑脸，话锋一转，“所以，”他用酒瓶指了指他的脸，然后指了指他的身体。
“你是班纳，还是浩克？还是班克什么的……”
“班纳，只有班纳。”班纳耸肩，“很神奇，对吧？我们融为了一体。”
索尔直直地瞪着他。
“不对，”他说，“聪明的脑袋是你的，绿油油的身体现在也是你的，那浩克呢？他去了哪里？”
班纳顿了顿。即便是他自己，也无法对这个问题作出确切的解释。他只好咕哝着，给出一个模糊的回复。
“唔，或许是陷入了沉睡。”
索尔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，他追问道：
“你们上一次对话是什么时候？”
“两年前，”他试着回忆，“那段时间，我们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，然后……浩克答应让我来抓住方向盘。直到现在，我再也没听见他的声音……又或许他躲了起来。”
索尔摇了摇头。
“浩克不会逃避，也不会躲藏。”
“是吗？”班纳反问，“还记得我是怎么被送回地球的吗？在那之后，不论我怎么呼唤他，浩克一直拒绝出来。所以我只能穿着反浩克装甲战斗。”
相比起愤怒的绿怪物，那个装甲就像个蹩脚的家政机器人。班纳深呼一口气，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缓。
“浩克不想再战斗了。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我的潜意识里大呼小叫或者上窜下跳，他把力量给了我，然后就……就像被从我的大脑里剥离了。好吧，索尔，我也不知道。浩克不愿说话。”
沉默片刻，索尔把那只空酒瓶扔到沙发上。
“伸出你的手。”
雷霆之神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执拗，他只好顺从指令。
索尔慢慢地靠近他，将手覆上他的掌心。隔着布料，他能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，滚烫，炽热，几乎让他的皮肤烧灼起来。暖意蔓延到四肢，在密布的血管间横冲直撞，直奔他的心脏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。索尔从来没有这样触碰过他，共事的这几年来，他只会粗糙地拍拍他的肩膀，或者用强有力的手掌揽过他的胳臂，然后好笑地看着他几乎要跌倒在地的窘样。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，轻柔地对待他那副人类的躯干。班纳心绪如麻，想张口说些什么，却变得口干舌燥起来。
班纳最终还是忍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。
“嘘——”
索尔捏了捏他的手指，示意他噤声。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，指尖在绿色的皮肤上缓缓摩挲着，顺着他指肚的螺纹，画上一个又一个圆圈。
“太阳就要下山了。”
索尔微仰着头，神情专注。班纳望进他那只湛蓝的眼睛，就像陷入一片无垠的汪洋。
他飘忽在汪洋间，任由海水覆没他的躯体，纯粹的海，仿佛可以吞噬他的怒火，抚平他的躁动，无条件地纳他入怀，轻柔地裹着他，漂向不知名的远方。
“太阳就要下山了……”
他听见自己小声呢喃，“太阳……就要下山了……”
“对……太阳……就要下山了……”索尔的五官柔和了许多，他凑近了些，“没有人会伤害你……好朋友。”
好朋友。
班纳机械而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，索尔，好朋友。
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做出了回应。头部传来猛烈的刺痛感，耳边开始鸣鸣作响，绿皮肤下的筋络逐渐突显，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，提醒着他另一半的存在。
一个片段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大脑。
萨诺斯背对着他。索尔倒在了泰坦人的脚下，阿斯加德人的尸首胡乱堆叠在一起。军队摧毁了他们的避难所，四处是升腾的硝烟和摇曳的火光。
坏家伙伤害索尔。
他愤怒地扑向萨诺斯。
更多的片段闪现在他的脑海里，但都不是属于他的记忆。这些记忆碎片来回交织穿梭，让班纳觉得头痛欲裂，各种情绪杂糅着，布鲁斯班纳的和浩克的，痛苦，恐惧，愤怒，仿佛要将他吞噬。
浩克像火，索尔像水。
朋友留下，朋友不走。
班纳猛烈地甩着头，强迫自己恢复神智。
最终还是索尔把他拍醒了。
“嘿，你看起来不太妙。”他关切地碰了下他的手，“怎么样？浩克有反应吗？”
“没有，”班纳垂下肩膀。
“浩克没有回应。”
班纳不擅长撒谎。他低下头，盯着自己粗大的绿色脚趾微微发愣。
索尔的异色眼眸黯淡了些，但他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拍了拍班纳的肩膀，然后一只手抚着肚子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。
“等等，索尔，你的行李——”
“我没有什么要带的。斯塔克什么都有，不是吗？”
索尔打了个响亮的饱嗝。下一刻，暴风战斧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。他没有回头，只是远远地抛下一句：
“快跟上，班纳。我们去终结这一切。”
飞船按照既定的路线返回复仇者大厦。
班纳回头向后座张望时，雷霆之神已经陷入酣睡中。酒瓶从他手中滑落，在他脚边来回滚动，发出哐啷的脆响。
他悄悄地走过去，把空瓶子放好，然后凝视着他的朋友。索尔的呼吸很平缓，胸膛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，他的衣服显然不够合身，一小片肚子暴露在了空气中。
肚子。
他很难把目光从索尔的肚子上移开。这不仅仅是因为巨大的形象反差，更是因为他注意到索尔的右手很少离开他的肚皮，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，几乎时刻紧贴在上面。
啤酒肚的手感有这么好吗？
步入中年的班纳博士感到十分困惑。他搬来毯子，轻柔地盖在好友身上。
犹豫片刻，他伸出手，轻轻地贴上索尔的腹部。很柔软，他感叹道。他试探性地向下戳了戳，不敢太用力，生怕惊醒索尔。紧接着他发现，对方腹部的皮肤出乎意料的紧致，甚至还具有弹性——就好像那层圆滚滚的肚皮下堆积的不是脂肪，而是崭新的肌肉。
本着一份生物学家的好奇心，他又戳了一遍。
这次，他足足愣了几秒。
或许是他太疲倦了，他居然能感受到索尔的肚子下泛起了波动，就在他手指摁压的位置，咚咚的轻微振动着，似乎是在回应他。
班纳很快把手缩回来。
天啊，真的要好好休息了，他想。
【TBC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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